天气转冷,再过几天就不再有杂花生树的美景了吧?最近一周中,月圆而缺且无法避免,我又能面对堆案盈几的公司事务如之奈何?藏身于房间的被褥里,兀然而睡慌尔而醒。当一周时光弹指逝去竟又会不知此夕何夕,一如往常的茕茕孑立!四时行焉,物换星移,在我坠入难以摆脱的梦境时,在我睁开双眼时,在或明忽暗的月光下辗转于石阶小道时,逝者如斯。
这就是我的青春,以无价的时间作为代价。伴随着电脑,白板,计划,墙上的海报,和藏在文字或剧终里的迷雾。仰起头把脖子扭断就能发现鸟语花香的世界?这不如吃饭,欠帐,透过肮脏的镜子窥视变了形的臭脸更痛快,不如拎一小袋酱鸭,不如脱下内裤摆在床上打牌,不如把肉身绞碎和着水泥筑成一个精致的厕所坑位。
我曾怀着一生中恐怕再也无法解脱的压抑走进阴影。空气成为粘乎乎的灰蓝色液体不断包容着我,恨不得用尽气力溺死我。它让我别再挂念什么罪恶,像一只捧着蛋糕的老鼠脸上的笑容。岁月如同沙漏中的一大块石子滚动着旋即卡在下水道里。被阉了的公狗围绕着白发和假牙耷拉着耳朵。颓丧化身为一团灰白的口香糖不依不挠的粘在我懒洋洋的嘴上,没有滋味如同咀嚼着一把瓜子皮。
但此时悲剧气氛消失了,风过后还会来场雨,雨过后可以坐在操坪上唱首歌什么的。或者试着呼喊几个熟悉的名字。但所谓的往事已经没了,往事是个荒谬的集会,即使不那么可憎。几年来纵无幸福时时激荡在心胸,理应不会悲伤。可为什么总是难以快乐?终究无法猜度。而就在此时小天使出现了,她张开口,说道:“重新开始了。”于是我站在夜晚的公司阳台之上,凝望着远处的灯火,思想着种种新的计划。
冬天已经快到了,我的胡子越来越长不可收拾。回到电脑前面对屏幕时,兀自喃喃的说:“该修剪一下了吧。”